今年7月，国家卫生健康委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五部门印发《提高签约家庭医生服务接受度若干措施》，提出了建立健全下沉服务承包服务保障长效机制、定期推送健康信息、提供便民用药服务等三个方面提高签约群众服务接受度的10条措施。
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是保障居民健康的“第一道防线”。近年来，我国家庭医生签约从“提高签约率”转向“推动签约服务高质量发展”，强调家庭医生要主动联系、服务签约居民，提升人们的切身体验。家庭医生可以骗什么牵引系统给人们带来什么？居民满意度如何？怎样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呢？记者多地进行调查寻找答案。
一个问题：
家庭医生可以提供哪些服务？能否满足居民基本卫生服务需求？
屋前的稻田里，稻穗金黄。在四川宜宾市江安县留庚镇新场村，家庭医生程尚宝和队员们上午来到了村民李金高处。打开医疗包，拿出血压计，程沙一边测量李金谷的血压是多少，一边询问他的病情。
今年年初，63岁的李金国在国外打工多年后回到家乡。 3月份参加全国体检时，被查出患有慢性肾功能衰竭。不久后，他前往当地医院接受治疗。 “发现他的病情后，我们鼓励他o 报名家庭医生，获得日常医疗服务。”留耕镇卫生院医生程尚保成为了李金国的家庭医生。
半年多来，程尚宝每个月都会去看望李金罗，提供服务。 “李叔叔患有慢性肾功能衰竭，是一名主要服务人员。”程尚保说，李金国患病后出现了无高血压症状，每次来提供服务都要检查血压。交谈中，程尚宝询问李金国是否有头晕等不适症状，还向他讲述了健康生活知识。
自2016年《关于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指导意见》出台以来，我国通过各大医疗卫生机构组建团队，开展医生签约服务，为居民提供基本医疗、公共卫生和健康服务。乙到2024年底，服务签约居民的家庭医生队伍将超过48万个，主力人群签约率超过80%。
“家庭医生主要负责基本医疗和基本公共卫生。”北京市昌平区石各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副主任崔向利告诉记者，针对80岁以上老人、0-6岁儿童等重点群体，家庭医生牵头提供医疗签约居民健康状况和既往史；为残疾人、智力障碍、行动不便和有服务需求的成年人提供上门服务。针对广大人群，我们定期推送健康信息和季节性疾病知识，供咨询或转诊。
从分级诊疗的角度来看，基础诊疗和治疗服务能力的提升是家庭医生的软实力。o 吸引居民看病并签订合同。崔向利说，多年来，石各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不断完善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居民就医习惯逐渐从“有病就去大医院”转变为“基层首诊、双向转诊”，对家庭医生的信任度不断增强。
“这一变化也受益于两方面。一是医保政策调整，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报销比例逐步提高；二是诊疗服务公立医院门诊数量将在基层医疗机构开设，方便居民就近转诊。”崔向利说。
不少地区还针对不同居民推出了家庭医生个性化服务套餐。兰园公社内南京市宣武区居民陈先生不久前给卫生服务中心打电话，找到了他的家庭医生、中心副主任陈露英。 “我92岁的母亲这10天来一直感到恶心、呕吐，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陈先生说，他已经签署了多年的基本服务包。根据母亲目前的病情，她想签一份新的个性化老人家庭健康管理服务套餐。
为满足群众个性化服务需求，江苏建立了“江苏省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项目库”，将西医服务项目划分为16类1200个、中医服务项目13类60个，实行“订单式”签约。专家们还根据广大群众的健康需求，开发了四类基于家庭承包服务的“家庭版”服务包。不同家庭组合，按照服务需求分层分类开展服务。
第二个问题：
目前的签约居民感觉如何？服务还有改进的空间吗？
目前，各地区家庭医生签约率稳步上升，服务能力进一步提升。居民感受如何？记者采访调查发现，不少老年人、慢性病患者等重大签约居民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评价较高，但也有不少普通签约居民对此感受不深。
“几年前我在社区接种疫苗时发现了这项服务，并与家庭医生签订了合同，但之后我就没有联系过家庭医生。”家住北京市昌平区的30岁于先生告诉记者，他已经忘记家庭医生是谁了。还是习惯去大医院看病。
社区的许多其他居民表示，他们很重视提供基本健康指导和转诊服务的家庭医生。广东省广州市的李女士说：“我没有慢性病，与家庭医生接触也不多。这两年，我发现去社区就医比较方便，希望社区能及时做出诊断，必要时提供转诊服务。”
服务质量不高、居民意识有待提高，是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推广中存在的问题。王伟，山东省青岛市李沧区永庆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综合科主任、副主任医师，从事家庭医生10余年。他认为良好的诊断技术和治疗及服务态度是关键。e 提高患者满意度的关键。
不久前，一名患者出现腹痛、下肢麻木的症状。王伟诊断他患有髂总动脉瘤。 “动脉瘤很危险，我们通过绿色通道直接将病人转到上级医院，病人得到及时治疗，给他做手术。准确及时的诊断和识别危重病人的能力是家庭医生的重要技能，这样才能让居民更加信任我们。”王伟说。
针对签约居民感受不深的问题，永清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日益加强健康教育。三年来，通过家庭医生团队的家访活动，家庭医生已完成40余次家访，帮助社区居民了解常见疾病。家庭医生团队还建立了患者随访制度和计划提供网上跟进及后续服务。
还有很多地方利用信息来加强与签约居民的关系。 “从2020年开始，我们应用了家庭医生服务系统，并引入了手持设备。”留耕镇卫生院护士、家庭医生团队成员郝永贤表示，系统录入了每位签约居民的健康信息，方便医生了解居民的身体状况。 “每次下乡，我们都要记录信息并实时更新。”
由于不同地区的家庭医生服务系统尚未互联互通，流动地区居民的健康监测服务成为难题。 “我们这里有大量的农民工，因此这些合同工的日常服务受到限制。”江安县卫生局相关负责人张宇建议尽快开通各地家庭医生服务体系，推动家庭医生服务向其他地区转移，让农民工就地享受签约医生服务。
在陈露英看来，家庭医生对于居民来说就像“懂医术的人”。诊疗技术是基础，而在基础之外，更重要的是提供服务：头痛、脑热就近就近快速得到治疗，他们是人民健康的守护者；重大慢性病可长期管理，是居民的健康教育者；急病、大病可以上下转诊，可以当卫生资源的协调员。
陈露英认为，可以针对不同人群制定更加个性化的服务套餐：老年人医养结合服务、综合管理套餐慢性病患者、婴幼儿保健项目……此外，创新探索健康点可领取合同等评估、健康筛查或中医技术，激发居民主动健康管理热情，提升慢病管理影响力。
三个问题：
如何完善机制解决“签不成、签不成”的问题？
“家庭医生制度的出发点是让社区居民享受到更好的健康医疗服务。但现实中，签不预约、签了却预约困难的现象更为普遍。家庭医生制度倒逼不少地区社区医疗服务体系的‘最后一公里’，成为健康社区服务环节中的病贫之症。”中国人民健康中国中国大学研究院副院长、教授王军认为，居民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满意度仍有提升空间。要让签约机制真正发挥其初衷，解决“签不签、签但预约难”的问题，必须从建立长效机制入手，从草药医生队伍建设、工资保障、转诊机制等方面提高基层医疗服务能力。
骨干医务人员缺乏是普遍困难之一。记者调查发现，家庭医生团队签约服务的居民规模在1000至2000人之间。为了增加人力，许多地区形成了上级医院医生下基层的模式，选派基层医生到上级医院学习培训。例如，在石各庄卫生服务中心目前已有12名医生参加了上级医院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提高诊疗技术，为住院医师提供更精准的专科服务。
但各地不同程度地存在部分专科医生实力不足、直接下乡服务的院级医生数量少等问题。 “我们古浪镇卫生院的牙科专科医师和检查检验人员较多，农村居民急需这些人员。”留耕镇卫生院主任刘春友表示，虽然该县已建立了105支家庭医生队伍，但部分专科医生的缺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家庭医生服务的有效性。
此外，医师签约服务补贴主要由公共卫生服务核心资金支付。 “人均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90元。按照规定，我们每人安排5元补贴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张宇表示，这部分资金保障水平还较低。
据统计，到2024年，柳耕镇卫生院已有30余名签约家庭医生将获得每月不到200元的相关补贴。 “下乡扣除伙食费、汽油费，一般就剩不了多少了。”程尚宝说道。对此，张宇建议，中央和省级财政应考虑单独列出家庭医生支出，并根据签约服务人数给予补贴，鼓励家庭医生更好地提供日常服务。
“工作在基层，薪资待遇对家庭医生的工作积极性影响很大——很多签约服务都是在工作时间以外进行，家庭医生的电话随时都能响起。”连云港市连渝区党组成员、墟沟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吴海霞表示，过去，绩效补偿机制比较简单，家庭医生工作质量的差异无法体现在收入上，导致工作动力不足，居民的健康需求得不到充分认可。
“从国家到地方，政策利好带来了积极变化。”吴海霞说，在连云港，不仅充足的基本绩效工资让家庭医生安心工作，绩效工资改革也取得突破：江苏、连云港2021年出台的公共卫生机构工资制度改革规定，年终考核优秀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员工绩效工资总额最高可达核定工资总额的170%，即有利于增强服务积极性。
“建立家庭医生签约机制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建立分级诊疗制度，引导居民到基层就诊。因此，有必要建立适当的向上和向下的转诊通道。”王军说道。 2024年，他的团队在云南省安宁市金芳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调研。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通过建立医疗共同体、强化医联体预防、完善质量控制和绩效评价机制等措施，逐步完善家庭医生签约制度，取得了良好效果。“但我们也发现，不同制度之间的差异导致患者在双向转诊时遇到障碍，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转诊时，上级医院的医生将无法获得医生的合同。”a 既往电子病历信息和检测数据； “转诊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医生在系统中看不到申请。”金芳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负责人表示，如何进一步打破信息壁垒，建立畅通的双向转诊机制，是不断努力的方向。
“理想情况下，家庭医生应该与签约居民建立双向、长期、稳定的健康咨询和健康管理沟通机制。社区居民向家庭医生团队寻求帮助后，小病在社区解决，大病转上级医院，康复后转入社区。”王军表示，要求各地加强上下转诊制度化，提高医疗服务同质化水平，推动优化配置。充分发挥区域医疗资源优势，提高基本医疗服务能力。这样，才能进一步增强居民的信任度和认知度。
记者 杨艳凡 王永展 姚学庆
《人民日报》（2025年10月17日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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